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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日同盟50年,向何处去?

http://www.CRNTT.com   2010-02-02 14:40:03  


 
  刘柠:好的,加藤君。那我们不妨就先来重温一下美日同盟的历史。作为世界史上最长的同盟关系之一,我想,长达半个世纪的历史,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因为无论同盟的当事国美日两国,还是世界局势,都在变化之中,某个时期还会剧变。大致说来,我个人认为,美日同盟经历了前后两个时期,大致以冷战结束后1996-1997年为分界线,权且称之为冷战期(前期)和后冷战期(后期)。前期的关键词是“美日安保”(即《美日安全保障条约》),“同盟”的提法虽已出现,但并不常用,语义也不同于后期;而后期,则是名副其实、如假包换的“同盟”时期。 
  前期分两个阶段:从1951年到1960年为第一阶段,为“旧安保”时期;1960年以后,到1996年为“新安保”时期。对日本来说,1951年与《旧金山合约》同时签署并生效的《美日安全保障条约》,虽然不能说是完全是由美国单方面强加的规约,但基本上是“被选择”的结果。可日本尽管是“被选择”,但却并不意味着完全被动,恰恰相反,“兴利除弊”,为我所用:一来它利用美主导的只与部分国家(实际上排除了“共产圈”国家)讲和所谓“片面媾和”,摆脱战时“敌国”身份,迅速实现了向国际社会的复归,为后来的发展创造了条件;二来,反手利用美国的“保护”,以让渡部分主权(冲绳基地)的最小代价换来世界第一强国的庇护,以极低的军费支出专注于经济发展,乃至在“第一阶段”便实现了从战后复兴到经济大国的跨越。不能不说,这种“被选择”的成功,恰恰体现了日本民族选择的智慧,当然也离不开吉田茂等战后日本第一代领导人的政治韬略。但是,在这个阶段,虽然也有美国战略转型的影子,但美日安保仍然是具有双重功能的约束,即在置日本于保护之下的同时,还有防止日本重新武装、江湖独走的一面。甚至到70年代初,美国谋求与中国接近的“越顶外交”时期,北京还对美领导人吐露过对美驻军冲绳感到“踏实”的心声。 

  1960年,美国陷入冷战以来最深刻的危机(越南、古巴、柏林等),于是动议修改“旧安保”,“新安保”在把战略重心置于日本防卫的同时,强调“远东的国际和平与安全”(第四条),面向以苏联为首的国际共产主义势力的同盟色彩被强化,乃至后来有前首相中曾根康弘的所谓要成为太平洋上“不沉的航母”的问题发言。“新安保”在日本,引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反安保社会运动,深刻影响了战后日本主流意识形态的构成。岸信介内阁在国会强行表决通过,旋即下台。翌年,“柏林墙”竖立,柏林被一分为二,东西冷战升级。但纵然如此,“同盟”仍是一个禁忌的关键词,至少在日本来说,其政治正确性仍远未确立:1981年,刚刚结束访美在回国途中的专机上,首相铃木善幸就日美首脑会谈达成的新闻公报中出现的“同盟”表述问题,向同行的记者团小心翼翼地澄清说,所谓“同盟”,“并不带有军事的意味”,引发了美国内舆论的批判。 

  真正旗帜鲜明、名正言顺地打出“同盟”,其实是后期的事情。冷战终结后,两国认识到“历史并未终结”的现实,尤其是1993年美朝军事冲突、1996年台海危机和1995年日本女生遭驻冲绳美军强暴等事件,使美日两国政府意识到,美日安保不仅不能瓦解,而且必须进一步强化。于是有了1996年桥本龙太郎首相访美,与克林顿总统达成归还冲绳普天间基地的共识,进而于翌年签署了美日同盟“新指针”(Guideline)。至此,才有了我们今天话语中的“美日同盟”。连现在令日民主党政权头痛不已的普天间基地的迁移问题都是彼时惹的祸。 

  这基本上就是我对美日同盟半个世纪历史的梳理。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再来探讨其“质变”和走向。这方面,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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